赵惊蛰今日没戴面具,一张脸原原本本露了出来。

    他甫一露面,满座的人都不由朝他看去,然后尽皆歇了声,都被他的脸煞到了。

    这个年轻人,长得也太好了些。

    上首的老夫人朝他招手:“来,到奶奶这里来。”

    那一声慈祥的自称,让赵惊蛰的心口罕见地热了一下,不由自主上前,在老夫人面前蹲了下来。旁边有下人递了一张杌子过来,赵惊蛰端正地坐了上去。

    老夫人拉过赵惊蛰的手,将腕上一串戴了多年的檀香木佛珠过到了他腕上。

    那串佛珠常年被老夫人摩挲捻动,已经变得如玉一般光滑温润,泛着釉质的光泽,香味沉静悠长,令人闻了心神都不由放松下来。

    这样一串颇有意义且价值不菲的佛珠,实在太过贵重,赵惊蛰想缩回手,却被老夫人握住了,“奶奶念了这么多年佛,就是盼着儿孙能够平安康健,这一回你救了阿堂,奶奶真心实意地感激你,这串佛珠是奶奶的心意,你就收下吧。”

    老人家都这么说了,赵惊蛰只好收下。

    佛珠虽没有多少重量,戴在腕上,却是沉甸甸的。

    孟夫人问:“这位赵公子救了阿堂?这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陆金堂便绘声绘色地给在场众人讲了起来,还一人分饰两角,一会儿演野猪,鼻子里发出吼吼的叫声,一会儿又演他自己,吓得屁滚尿流,跟演滑稽剧似的,逗得满堂的人都哈哈大笑,肚子都笑痛了。

    等到关键时刻,陆金堂又临时将插在花瓶里的鸡毛掸子拿过来,客串了一下赵惊蛰,将那根鸡毛掸子当箭射了出去。

    “当时我都闻到野猪嘴里喷出来的腥气了,要不是赵兄那一箭及时射过来,我怕是真的要被野猪给吃了!”

    众人的目光都被彩衣娱亲的陆金堂给吸引了,秦姝却是看着赵惊蛰,偷偷将脚从裙子底下伸出来,蹭了蹭他的脚后跟。

    她就坐在老夫人身旁,而赵惊蛰坐在老夫人下首,彼此隔得很近,赵惊蛰原本也在看着陆金堂的表演,不妨被秦姝这么偷袭了一下,顿时浑身一僵。

    秦姝把玩着缀在裙角的宝石小刀,朝他笑。

    眼角余光瞥见她的笑容,赵惊蛰耳朵又红了,不自在地侧了侧身。

    立在孟夫人身后的孟雪莹,只在赵惊蛰出场时看了他一眼,没在他脸上看到疤痕或者面具后,就又不感兴趣地垂下了眸子。

    这个赵惊蛰确实长得俊,但重活一世,她已看淡了情爱,再好的皮囊也抵不过那至高无上的权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