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气又恼的顾念躺了几分钟才小心翼翼地开始挪动自己。一动眉心便忍不住皱起来，向来淡漠的五官因为神情而变得生动，就像那一尘不染的神明忽然染上了凡间烟火，染上了人性。
眼帘微垂着遮住略微烦躁的瞳孔，顾念忍着酸痛挪到镜子前，一眼就看见了裸露的皮肤上深深浅浅的吻痕和牙印，纵横交错硬生生连成了一片。
刚打算拿药涂，关上的门就发出嘎嘎吱吱的响声。她回过头，一眼就看见雷霆神情惬意。
男人眉眼间的愉悦更是和低气压的顾念形成鲜明对比。
“念念你怎么下床了？”他熟练的喊起了更为亲昵的小名，高大的身体半伏像是守护着珍宝的巨龙，盘旋在宝物的周围，时刻警惕却又因为宝物而轻松喜悦。
听见他的称呼，顾念终于分了他一个眼神，语气清冷:“有事吗？”
无论是表情还是话语都十分冷漠，冷漠得仿佛他们只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，连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。哪怕已经猜到她会翻脸不认账的雷霆都止不住地被噎了一下，他喜悦的眼神逐渐收敛，最后紧抿着唇，周身的氛围都开始变得幽怨。
“你不能这样的。”刺短的头发小心翼翼地蹭着少女的后颈，雷霆垂着眸一字一句:“不管你一起和多少人在一起过，你昨晚把我放进来就应该想清楚的。”
他是个非常传统的人，只要和顾念上过床了，就一定会把人娶回家的。
眼神莫名执拗，顾念转过身眼帘微掀，偏淡的瞳色仿佛映出了他的样子，又像是什么都没看见。两人无声对视几秒，雷霆率先往前半步，他压住少女的肩膀，修长的手臂轻而易举地拿起她身后的药膏，眼底似乎沉淀着暗色:“别涂了。消了我也给你重新咬回去。”
后面三个字被他咬得格外重，就像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。顾念却只是冷淡地瞧着他，半晌后嘴角轻扯嗤笑了一声:“雷队，你大概还不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。”
“负责不用的，就当昨晚是一场一夜情就好了。毕竟你也享受到了。”语调一如既往地缓慢而柔和，偏偏字字诛心。雷霆的唇瞬间抿得更用力了，他控制住力度将人扣在自己的怀里:“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，嫁给我的。”
“哦。”连眉梢都不动一下，顾念毫无情绪地点了点头，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闹脾气的孩子，冷漠的旁观着。
被她的态度气的整个人气压更低了的雷霆刚要说话，丢在梳妆台上的手机忽然响起。顾念轻轻地在男人紧绷的手臂上一点，下一秒他整个人便僵直在原地，怀中的少女就像翩翩起舞的蝴蝶，眨眼间便逃脱了禁锢。
没有情绪的瞳孔因为手机上的名字微微收缩，顾念的脑子一时间划过了很多种可能性，最后定格在某一种上。“宝贝，怎么了？”
依旧是那冷淡的嗓音，可仔细听就能发现少女的尾音似乎带上了几分人气，不再是那么的高不可攀。
“……去倒是能去，反正我最近都在这边。”顾念顿了一秒，她歪着头眼神无辜地瞧着镜子中的自己，轻笑一下，“我只是很好奇谁组的局而已。”
“程越。”谈雅揉了揉眉心，她懒洋洋地逗着身边的小狗继续道:“好像程家出了点事。”
“迟早的。”顾念想都没想就直接接上，她不客气地踹了缓过来的男人一脚，唇角含笑地应下这场邀约:“到时候我会去的。”
这场该来的聚会比她预想的晚了一点，只能说程越对那个小白花还真是真爱，居然能熬到现在才来求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