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被操纵着自杀的少女流了很多血，可一滴都没有流到阵法外面。即使空中到处漂浮着血腥味，黑玉制成的地上仍然是干净的，甚至在阵法光芒的照耀下，变得更加通透温润。
仙骨、人肉、血祭。
炼制血丹必不可少的三个步骤。如今人肉和血祭已经到位，还差一味仙骨。仙骨不同于人骨，仙有灵，其骨亦附有灵气。方才烧的那些只是普通的人骨。
我十二岁时听白无止说过，在曾经的仙界，剔仙骨是一种极其残忍的刑罚，不会轻易动用。只有犯了叛族、弑君、屠戮者三条的才会被处以剔骨，但这些年来由凡人和妖精修炼成的仙的数量越来越多，这条律例适用范围就被大幅的扩大。过去几百年都很难找出一个被处以此刑的犯人，如今每年都会有几百个。
究其原因，无非是仙帝昏庸和仙族的排外性。
我心里这样想，可并不能宣之于口，我问白无止，为什么要下凡来？他在仙界，是和大祭司萧熠尘、战神白湛齐名的三大仙君之一。
他没回答我，只是随意地拨弄了几下手中的琴弦，琴音寂寥肃杀。
我的年纪渐渐增长，他就极少在我面前谈论这些涉及仙界局势与现状的话题。
十六岁前，我一直被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养。说是亲自，其实只是亲自把写着心法的书籍扔给我，让我自己参透。玉蝉阁的事务遍布六界，他大多时候都很忙，一年中我最多见他六次。
虽说这些年我几乎是自学，但每年临近年关时，这个挂名师尊会专门抽出三天的时间检查我的课业。
也许是老天给我点亮了修仙技能，虽然没人时刻在旁侧指导，我学的也远比阁中其他弟子快。面对我的飞速进步，白无止从未展现过丝毫惊讶，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。
这具身体十六岁时，白无止亲自执剑检查我的剑法。当我打落他的剑时，我们两个都同时怔住了。白无止一向淡漠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，他俯身拾起佩剑，淡淡道，“你的剑法有灵气，懂得虚晃一势，再攻其要害，谋定而后动，很好。”
之后他开始把阁中的一部分事务移交给我，而我也搬到了弟子所居住。在之后的两年里，我几乎没见过他，直到萧熠尘出现在不周山。
他这个这个挂名师尊也真成了挂名师尊。不过也多亏他让我处理阁中事务，即使身处凡间，这两年我也断断续续得到了不少关于仙界的消息。
其中最多的，就是有关戒律司的。虽然那些文书资料写的十分官方，但细细琢磨，仍然能从中发现一些猫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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